[1. Introduction] [2. Harbor Seal] [3. California Sea Lion] [4. California Brown Pelican] [5. Harbor Seal 2024]
2. Harbor Seal
"Look! Look! Mom. There is a baby seal there."
"That one next to him must be his mom. Mom has to be fat."
在San Diego會聽到這種童言童語，大概可以猜到是在La Jolla的Children's Pool，也稱為Casa Beach。這個沙灘並不大，一個顯著的特色是有一道海牆。之所以會建這道海牆的目的在於阻擋海浪，提供一個給小朋友可以安全學游泳的地方，因此稱為Children's Pool。而1931年建這道海牆的經費，由San Diego富婆Ellen Browning Scripps捐贈。實際上，Children's Pool就緊鄰Ellen Browning Scripps Park這個小公園。
喔對了，mom doesn't have to be fat。
Figure 2.1: Children's Pool是harbor seal出沒的地方，尤其是冬天常可以看到整群趴在沙灘上。
Figure 2.2: 這是一個為何這群海豹喜歡這地方的原因，海牆可以幫他們擋海浪，雖然這海牆一開始是為了幫小朋友擋海浪以免游泳時發生危險。
Figure 2.3: 為了保護這群海豹，這邊設了一條讓遊客止步的黃線。
Figure 2.4: 這隻海豹還小，身體之所以有兩種顏色是因為正在脫皮(molting)。
Figure 2.5: 在陸地上觀賞harbor seal最精彩的莫過於海豹媽與肥肥小海豹的互動。
Children's Pool一開始是一個被海牆圍起來的一個水池，但也因此造成泥沙淤積，幾十年下來大部分的水池已經都變成了沙灘，原先要給小朋友學游泳或是戲水的功能也差不多已經不復存在。巧合的是，大概在1990年代，這沙灘附近的harbor seal看上了這地方，隨著第一隻harbor seal成功在此「登陸」，其他harbor seal有樣學樣紛紛跟著登陸，尤其是在冬天pupping season的時候。也因此，這地方從原本要給小朋友玩水的功能變成遊客欣賞harbor seal的好地方。實際上，在harbor seal登陸之前他們就已經在旁邊的Seal Rock，而Seal Rock這名字據記載是在1887年被命名，也許可以推測那時就已經有harbor seal在La Jolla，如果當初命名的人沒有把sea lion看成harbor seal的話。
雖然harbor seal也是肥肥的一隻，跟elephant seal不同的是，他們並沒有因為身上的鯨油而被獵殺，主要是因為跟漁民競爭、被視為pest而被獵殺，因為他們吃的食物剛好是漁民們想打撈的漁貨或其他相關海產。不過隨著對海生動物的保護越來越高，比如Marine Mammal Protection Act這法案，包括harbor seal在內的眾多動物都被禁止獵殺，因此數量開始攀升，而harbor seal算是復原最快的之一，不但離瀕臨絕種很遙遠，數量其實還有點氾濫。雖然海豹的種類非常多，但如果沒有特別講，一般所謂的seal指的就是harbor seal(在大西洋則被稱為common seal)，是現今所有海豹種類分佈最廣的，但不是數量最多就是。
Figure 2.6: 這隻小海豹才剛生下不久，臍帶還在。
Figure 2.7: 夕陽時，小海豹跟著海豹媽爬上沙灘。
Figure 2.8: 吸奶是小海豹的本能。
Figure 2.9: 奶喝飽了就睡大覺順便張開「雙手」打哈欠，口水還牽絲，跟人類幾乎是一樣的。
Figure 2.10: 母海豹會以身體接觸增加彼此之間的bond。
儘管蠻多人喜歡到Children's Pool這地方看這海豹，但這些登陸的海豹也造成了一些問題、甚至是衝突。比如會有人太靠近這些海豹，也許是好奇、想要偷摸一下海豹、或是可能想就近跟海豹照個相，還有人把自己的baby放到海豹的背上照張相、或甚至是幫海豹戴上太陽眼鏡。另外也有一些人在這沙灘上做日光浴，結果被這些海豹「騷擾」，會很納悶這沙灘到底是屬於人的還是屬於海豹的？另一個問題是，這些海豹在這也造成了水質「污染物」過高，使得要在這潛水或是戲水有安全上的顧慮；如果你的鼻子不太差，甚至還可以聞到沙灘上有海豹味。
也因此，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這群海豹在這，尤其是喜歡做水上活動的族群。對他們來說，這些海豹在這邊算是造成他們的不便，甚至是阻礙了他們的水上活動。不少人因而很納悶，這麼多的海豹到底是從什麼地方來的？想了半天終於想出了罪魁禍首，一定是SeaWorld！一定是SeaWorld有太多海豹沒地方放，所以就跟工廠偷偷排放廢水一樣利用晚上偷偷把一大堆海豹丟到這。
實際上，SeaWorld確實有在La Jolla這附近放生過海豹，之所以如此通常是因為他們接獲民眾報案說有海豹受傷還是出了狀況，因此到這救海豹，在海豹復原之後就又原地放回去。就資料所示，從1990到2012年，他們在La Jolla這邊共救了65隻海豹，也放生了63隻，所以大致是救一隻放一隻，並沒有增加這地方的海豹數量。
在San Diego甚至是南加州，如果你有在海邊看到任何有問題的海生動物，都可以打電話給SeaWorld，他們不是只會耍歡樂，也很善盡社會責任拯救這些野生動物，畢竟那是他們的專長；打911我想也行，之後大概也是relay給SeaWorld。
Figure 2.11: 非常有愛的畫面，不過這愛只能持續四到六個星期，之後肥肥的小海豹就得自己去吃自己的。
Figure 2.12: 這愛也不會持續太久，希望到時候少了媽媽肚皮當枕頭的小海豹不會不太習慣，但我確定我的長鏡頭是望不到這小海豹的孤單就是。
Figure 2.13: 這是一個不是月黑但風高的白天，但這隻小海豹似乎有點奇怪。
Figure 2.14: 這小海豹看起來像是洩氣的氣球，因為是隻stillborn pup。海豹媽看到海浪把這pup沖走，還會游到海裡把他撿回沙灘上，然後去touch或是親這隻小海豹，但這小海豹永遠不會像其他小海豹去親他媽......。每年總有幾隻這種胎死腹中的小海豹出生，不曉得是不知道這baby已經死了、還是不相信這baby已經死了，海豹媽還是把他當活的在照顧並死命地保護他，很久之後才會接受這事實。
Figure 2.15: 另外一對海豹媽與小海豹，這海豹媽的一個眼睛雖然瞎了，但心沒有瞎，還是把這小海豹照顧得好好的。這隻母海豹在生這小海豹的前一天傍晚還在海灘上扁一隻不懂海豹規矩的小海豹，結果我隔天早上到這就看到她身邊多了一隻小海豹，推測是那天晚上生的。
這些海豹之所以要上岸的一個重要原因是為了要生小海豹，就我自己在這觀察多次的經驗，小海豹主要集中在二月中到三月中這段時間出生。不過這不代表所有的harbor seal都是在這時間生產，一般來說，緯度越北就越晚，比如Seattle那區域的harbor seal大概在八月左右才會生小海豹。這些「孕婦」上岸顯然是想要獲得所需的休息，不幸的是民眾喜歡close encounter of the seal kind，可能會使母海豹因恐懼而胎氣不順、或是因為害怕自己逃入水裡而遺棄小海豹。也因此，當地有一群人想要保護這群海豹，組了個La Jolla Friends of the Seals (後來改名為Seal Conservancy of San Diego)這個NGO，除了在現場疏導民眾並維持秩序外外，也push市政府給予這群海豹更多的保護，而市政府也在沙灘上拉一條黃線將民眾與海豹隔開。
不過這拉黃線限制民眾的措施引起水上活動這群人的不滿，因為這等於是限制了他們的活動，要求留一個通道給讓想要游泳或是潛水的人。不幸的是，海豹上岸是沒在管這些人為的繩索還是標示，所以這個留個通道的提議難以執行。
在2013年的一月，市政府批准在這裝設seal-cam，一方面可以讓民眾在網上觀賞到這些海豹，另一方面也順便監控是否有不當行為。就跟這些海豹上岸使得誰該擁有這沙灘的爭議性外，裝設這個seal-cam又製造了另一個爭議性，不少人覺得隱私被侵犯而要求將這seal-cam下架；就在這個新的爭議開始時，剛裝上的這seal-cam馬上補抓到更具爭議性的畫面，就是有人在晚上跑到沙灘上harass海豹。剛上任的市長Bob Filner於是下令從日落到日出這段時間不准民眾到這沙灘，並且要求警察加強這區域的巡邏。由於市長Bob Filner的力挺，這群被harass的海豹們可說是找到了最好的朋友。不幸的是，他們的這位好朋友不久後因為harass其他女性，在市長上任不滿一年而辭職下台。
Figure 2.16: 小海豹遲早得游到海裡找東西吃，所以海豹媽就是他的游泳老師。
Figure 2.17: 這是harbor seal的一個招牌動作，叫做bottling。
Figure 2.18: 一大清早照的，小海豹正跟隨著海豹媽要離開沙灘往海裡游去。
Figure 2.19: 這可能是被海裡的鯊魚咬的。
Figure 2.20: 這隻好像是在揉眼睛。
即使有seal-cam、也有前市長Bob Filner的力挺晚上禁止民眾到沙灘上，對這些海豹的保護依然是不夠的。比如沙灘上的那條黃線只是個advice，而不是law，跨過那條黃線是沒有沒有犯任何法律的；但如果harass那些海豹，才可以依Marine Mammal Protection Act這法法辦。此外，也不是只要站在黃線的這一側就不會干擾到海豹，我就看過好幾次海豹自己跨過黃線到人的這一側過來。也就是說，要完整的保護這些海豹，其實是連白天都不應該讓人下去這沙灘，拉那條黃線只是半弔子，harass這些海豹的事件可說是層出不窮。禁止所有人進入沙灘就是想要保護海豹的Seal Conservancy這NGO想要達到的，至少是在十二月中到五月中pupping season這個最關鍵的時候。
很顯然的，另一群人不喜歡這個沙灘被關閉五個月的這作法，畢竟Children's Pool長久以來是給民眾休閒用的，為何就因為這群海豹跑上來就變成他們的而禁止民眾使用？何況harbor seal也不是Endangered還是Threatened，為何需要這麼多的保護？那如果這些海豹變得越來越多隻，之後登陸其他的海灘，那些海灘是不是也要禁止民眾使用？這樣子就沒辦法到海裡游泳、潛水或是kayaking，可能連在沙灘上蓋城堡都不行......。雙方的歧見從1990年代就開始，其間也有不少次行政與司法上的政治動作，不過最近的兩個會議暫時決定了Children's Pool該如何使用。
第一個會議是2014年二月廿四日San Diego City Council的決議，當天雙方人馬齊聚，在一陣debate後投票表決。有空的話，我還蠻推薦看一下這個debate，算是相當好的一堂公民課。很多人都期待、或以為國家公園還是保護區之類的地方是靠「明君」決定的，但在美國大部分都不是如此，大部分靠的是所謂grassroots movement的bottom-up、而不是top-down的方式達成的，這個debate的影片也許可以算是這種grassroots movement的縮影。大部分的人看到野生動物，通常都覺得運氣好所以看到，但真的就只是運氣好看到？不少時候這是政治角力過後的結果，也許是一百年前人的努力，也可能是現在某些人還在努力，所以這些野生動物才被看到，不是就只是運氣好而已。
這個會議最後以六票對三票支持對Children's Pool在pupping season的關閉，這群海豹也等於是獲得了第一個勝利。
不過San Diego City Council的這個決議並不具備完全的法律效力，而是必須在提交給州政府並獲得同意後才可以執行。更精確的說，要由California Coastal Commission這個單位在八月十四日開會投票決定是否同意San Diego City Council的這個決定。在這重要的一天，California Coastal Commission支持了這個在pupping season關閉Children's Pool的這個決定，之後將會在通往Children's Pool的樓梯口裝上鐵鍊不讓人下去這個沙灘。不過這個批准只給五年，性質算是試驗期，五年到期後要再開一次會重新評估。
Figure 2.21: 這是在Children's Pool旁邊的South Casa Beach，這邊的人常跟海豹很近，對海豹不是什麼好事。這是隻也生出stillborn pup的母海豹，她一直在「保護」她的baby而不肯離開，即使這海灘當時已經有一堆人，後來我想是SeaWorld派人到這邊處理了這一隻海豹。
Figure 2.22: 海豹是可能爬到黃線附近，甚至超過黃線。
Figure 2.23: 美女與海豹。
Figure 2.24: 潛水浮上來後看到附近有五隻海豹，不曉得是什麼感覺。
Figure 2.25: 風平浪靜躺著休息的一群海豹。
總之，這群在Children's Pool的海豹(媽)們可以先有五年的好時光安心生小海豹。但這事情並不是完全settle down，五年後又得重新開會決定，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就到時候才知道了。
能夠看到harbor seal的地方很多，但Children's Pool可以算是最方便讓民眾近距離觀賞的地方。這地方我來過不下十次，最久的觀賞時間是從早上七點看到傍晚六點，總共十一個小時，算是我單次觀賞野生動物的最長時間。在多次以及長時間的觀察外，還去查相關書籍，兩相驗證後更有收穫以及心得。雖然很多人不會將這種「大隻的」野生動物跟大城市聯想在一起，但美國西部不少大城市離這種大隻的野生動物其實很近，除了San Diego的這些harbor seal外，離Las Vegas半小時的Hemenway Park就很容易看到bighorn sheep，而從Denver開個十五分鐘的車甚至可以看到bison！
這些海豹一年四季都在這，但二月中到三月中左右的pupping season大概是最好的觀賞時間，運氣好的話，還可以現場看到海豹媽生小孩，我就看過一次。一般來說，到四月都還有小小肥肥的小海豹可以看，之後就越長越大隻，可愛度也越來越下降。如果這段冬、春期間有到San Diego旅遊，我是相當推薦到這一趟欣賞這群海豹。
後記：2014年的十月十日，反對關閉Casa Beach的人去法院告San Diego以及California Coastal Commission，所以這群海豹未必有五年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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